Lauren Ruth Ward 和她的吉他手/合作者 Eduardo Rivera 的音乐有一种原始,温暖的声音,传递给人一种引人入胜但又脆弱的人类能量。他们音乐中的后朋克美学是围绕 Lauren 令人回味的声音建立起来的,主题围绕着身份认同,感情以及生活中最令人痛苦的那些复杂元素。
在音乐职业生涯开始前, Lauren Ruth Ward 一直从事理发相关的职业,业务范围从高端沙龙到更赚钱的婚礼演出。当主业转向了音乐制作后,Lauren 从巴尔的摩搬到了洛杉矶,在这座艺术竞争极其激烈的城市中拼出了自己的一席之地。
我们与 Lauren 和 Eduardo 讨论了他们的创作流程,他们的音乐,以及他们最依赖的创作设备。
能和我们讲讲你俩是怎么在一起合作写歌的吗?
Lauren Ruth Ward:一般来说,我会先有一个主题,或者是一段带和声的完整的词,接下来 Eduardo 会帮我把它们编排到一起,然后我再来说我到底想要什么感觉。有时候,只是会先有一个概念,然后 Eduardo 负责完成吉他 Loop 的部分,而我负责填上歌词。我们的创作一般是在我家完成的,更精确一点,是在我的门廊完成的。接下来,我们就会去他家里录音,那里有很多设备。我们会先录吉他和贝斯,然后我会录一些人声片段,然后开始构建并开始记下具体的音符。这里加键盘,那里开始加拍手声,手鼓从那里开始之类的。
许多人在工作室或卧室里写作,通常是在电脑前。在门廊写歌听起来非常愉快啊?
Lauren:我们都是美国东海岸长大的孩子,我们喜欢在每年的 1 月 2 号迎着阳光在门廊上写一首歌。我们所唱的就是两者自然的结合,就是我们真实的声音。事实上,我写了歌词,他写了吉他,一切都是自然而然发生的,我们只是将它放到了一起,而且我们也从来没有为此产生过争吵。
这么说来,你们是在比较后期的时候才会加入鼓和打击乐吗?
Lauren:对,我们会心照不宣地跳过鼓的部分,因为我们都不是鼓手,我们的创作主要是把想法录作 Demo 记录下来。
Eduardo:当然,打击乐是一定会加的,我们会用 Abbey Road 60s Drummer ,我们很喜欢里面的底鼓音色。
Lauren:我们所有的歌曲都是和音乐制作人合作完成的。我们的 Demo 内容越充实,音乐制作和后期团队就会越明白我们想要什么样的效果。
你们会怎么描述想要的声音?
Eduardo:我们都对真实的自然的声音很着迷。写的歌越多,在工作室待得越久,我们能用的制作设备也就越多了。在写歌的时候,我们总是会产生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,接着才会把想法拉回来。我很喜欢 Elliot Smith (Elliot Smith ,美国创作歌手与音乐家)以前的录音,你能感受到他的手和吉他琴弦接触的声音,我特别喜欢这种感觉,这种真实感也是我们对于声音的所求。
“响度战争”的年代,大家似乎总是倾向于用科技来让自己的音乐听上去更响,你们也会遇到这样的问题吗?
Lauren:的确会遇到这样的问题。我弹吉他,也玩打击乐,但是我最擅长的还是唱歌。尽管现在已经不会这么去做了,但最开始写歌的时候,当我的人声淹没在其他乐器里时,我一定会增加动态- ‘Dynamics’ 来凸显我的声音。我是一个作家,我希望大家能听到我的歌词。我不需要增加噪音-’Noise’ 来放大或者掩盖什么东西,我的乐器就是我的声音,我希望大家能听到它。
你们在工作室中倾向于使用哪些工具?
Eduardo:我们音乐里大部分的管乐都来源于 Vintage Organ 声音库。我们用 Rhodes 家的电钢琴比较多,而虚拟乐器里,我们用 Vintage Keys 比较多。对于人声的处理,我们会用到 SoundToys 家的效果器,比如经典的 Decapitator 和 Radiator,来为声音增加更多温暖的感觉,就是’Analog’ -类比信号中的那种独特的颤音和分离的感觉。
至于合成器,我们一般是用 Prophet Rev2 和 Korg Minilogue 的 Omnisphere。在长音部分,我们会加入一些空气感的元素。所有的虚拟乐器都是用 Kontakt加载的。我的音乐中用到 The Giant 钢琴音色的时候很多,而你能用虚拟乐器做的事情远超乎于实体钢琴本身。我们曾经改变了一些参数,用它来诠释空灵的、空间感,那种音效给人的听感一点也不像是真实的钢琴,而像是那种从神秘洞穴里飘来的声音。我还会用 Kontakt 来挂载 Spitfire Audio 家的弦乐,操作简单而且稳定
Lauren,你常常会在舞台上跳舞,并且因此而出名。我很好奇,那是你最自然的状态吗?
Lauren:我一直在做我自己。’我刚刚在舞台上跳了舞’ 对我来说更像是 ’啊,我终于回家了!’ 这种表演形式将我热爱的一切事情结合起来了!我喜欢社交,我喜欢告诉别人我的感受,我也喜欢探知他人的情绪,彼此传递能量,这是其一。其二,我热爱歌唱。其三,我热爱表演。其四,我热爱舞蹈。现在,我已经不怎么(需要)出去跳舞了,因为当我在舞台上表演的时候,我能将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来。
你们是怎么衡量专辑和单曲的?
Lauren:实际上,我们并不会把正在创作的作品当作一个专辑,我们只是不断地写歌。从 1 月 19 号开始,我们每隔 5 周就会发布一些单曲,就是那段时间内我们认为还不错的作品。去年我们签了一个厂牌,那段经历既糟糕又神奇,我们从中学到了很多经验。当去年年底我们离开厂牌的时候,我的真实感受是:“终于可以放飞自我了!” 那时候我的情绪非常低落,我觉得自己再也写不出一首歌了 —— 我甚至根本就不想写。
要知道,当你刚开始做巡演,演唱自己写的歌曲时,你会感到新鲜与兴奋,但是当这件事重复了很多次后,它就会变得无聊 —— 就好像你是在宣泄你不需要宣泄的情绪。当你的爱好成为了你的职业和工作,当你需要用音乐来赚钱时,就很难那么单纯地去享受它了。
我们在年底探讨过这个问题,他把所有内容放在一张专辑中,这样听上去很像在赶工,但是内容依旧还是我们的内容。有时候发行一张专辑怪浪费的,因为我们只有发单曲的时候才能真正让它脱颖而出,这样听起来我们不会像只追求流量的怪物吧。(笑)
我很好奇,当你在录音室录音的时候,会不会比较难爆发出在现场演出时候的那种能量呢?
Lauren:这个倒不会,这对我来说还是挺容易的。录音对我来说基本是一遍就过,所以你可以听到我的声音中的焦虑,快乐或悲伤,因为这都是我真实感受到的。
Eduardo:在写作时,我们会有意无意地去想象它最终的样子 – 我可以轻易想象在舞台上演奏它,或者当鼓声进入这里时它会发出什么声音。 从歌曲到表演,都可以在脑海中排一遍。
你们怎么知道一首歌做完了? 对很多人来说,这是很难把握的。
Lauren:当它完成了的时候,就是完成了。我有很多朋友会把发歌看得非常珍贵,当然,并不是说我并不看重,但我更相信自己的直觉。我真的很高兴 Eduardo 是个雷厉风行的人,因为我不太喜欢和一个优柔寡断的人一起制作音乐。当然,在合理的范围内我们会有意见相左的时候 —— 我们现在回顾一下我们一起完成的第一首歌时,我们有太多意见不一致的地方了,但那是因为我们的耳朵仍在磨合。
Eduardo:我个人认为,有两件事情很有用。第一是邀请其他的音乐人参与到创作中来,他们可以实时提出参考意见。我知道很多人喜欢一个人做完所有的工作,但是那样出歌的时间一般会更长。另外,我比较喜欢为创作设定一个截止日期。像这样五周一次的发布是很棒的,因为它迫使你快速做出决定。为艺术家提供无限的软件和选择既是一种祝福又是一种诅咒,特别是当你有选择困难症时,强迫自己在截止日期前做出决定真的挺高效的。
photo credits: Shane Lopes